Event‧《花與你的微笑》‧花篇

花與你的微笑


　　七夕。
　　那對結來說並不會是什麼好日子，雖然不是去死團的團員但是每次走在街上就會看見亂七八糟的宣傳廣告，不管是雙雙對對的情侶或是單身派對，不管哪個都讓沒有情人又沒什麼朋友的他非常的不爽。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每年都少不了會拿到人情巧克力。
　　說是人情當然就是來自於朋友的，只是他的朋友就那麼少的可憐的一個，最冷的是贈禮人是個男的。

　　想到這裡結總是要悲從中來，作為一個正常男性渡過了這麼多個年頭，雖然不是完全沒有交過女朋友，可是每年情人節卻只能收到來自於「男」朋友的巧克力，實在是冷斃了……
　　結一面踢著路上無辜的石頭洩憤，一面把滑下的墨鏡重新戴好。

　　其實也不一定要送他巧克力不可，只是自從那一次自己說了「我也好想在情人節收到巧克力啊」的抱怨之後，他那死腦筋的朋友就開始每個情人節──不管西洋白色還是七夕情人節都一樣──送自己巧克力的習慣；結是很高興，真的很高興，畢竟自己唯一的友人是那樣腦筋死的跟化石一樣徹底的人，生日或聖誕節送禮物什麼的結根本就不曾想過會是對方主度動提起要送什麼的。

　　「可是為什麼是偏偏是情人節啊……故你的腦子也怪怪的欸。」
　　說是這樣說，他也沒有真的有任何抱怨的意思。
　　只是這麼多年，自己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也真虧那個人等的下去。
　　「切，他本來就跟我不一樣，什麼沒有就耐心厚實的地殼還要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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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並不喜歡戴上耳機，也不是特別喜歡人潮擁擠的地方。
　　只是今天難得友人約他看電影，而且是他想看很久偏偏一直沒時間（也懶得出門）去看的電影。
　　怎麼樣也沒能躲過人潮，既然要看電影的話。
　　兩權相害取其輕，故只好把耳機轉到最大留在人潮密集的電影院前了。

　　本來已經做好了打算等電影下檔了再去租，但是偶然被知道後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約出來看電影。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好說話，尤其在遇上自己喜歡的事物上的時候。
　　看著對面百貨公司牆上的大鐘，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才會到，這般酷暑之下，就是他也不免興起了去買什麼冷飲喝的念頭。

　　「唷、」
　　背上傳來不輕不重的一拍，雖然知道來者是誰故還是回頭了。
　　入眼的笑容明晃晃的耀眼著，一瞬間讓故的眼睛有些昏炫。
　　「應該沒有等很久吧？你每次跟我約在外面都好早到我都很有壓力。」

　　「我沒有等很久。」輕輕的卸掉對方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熨的滾燙的手掌，不明確的退開一點距離。故看了看百貨公司正門口的大鐘又看了看身上出著薄汗的結。
　　「你也沒有遲到。」

　　「是嘛，真是的你的回應還是一樣討厭。」
　　結隨便的拿袖口抹去臉上的汗水，雖然說是這樣說了，他的臉上還是笑著的。
　　「你就誠實的說你已經等我等很久了不就好，要是很熱的話要我幫你買飲料也可以啊。你這種超級不出汗的人都很容易中暑欸。說到底你幹麻每次跟我約在外面都這麼早到？又不是戀愛的少女。」

　　結在這頭抱怨了一堆，那頭的故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這時候他才慶幸結的急性子，這讓他一點也沒有機會把脖子上的的耳機拿下來。
　　像結那樣子直腸子又性急的人，故不太需要用到大腦只要憑習慣就可以猜到他要說什麼，所以耳機有沒有拿下來其實也沒差。只是繼續讓他碎碎念個沒完，大概今天電影也不用看了。
　　那場電影只有下午場跟午夜場有播而已，這場沒看到的話他也沒打算繼續逗留到深夜。

　　故直直地看進結的眼睛裡，瞳孔明明白白的寫著「你說夠了沒有你嘴不酸我耳朵都痛了我們不是要看電影已經要開始我還沒買票現在雖然不是假日但是七夕好歹算是情人節你就不怕沒位置嘛。」
　　光是這樣，故不用說話就把結一肚子沒來的及說完的話給打翻。

　　結不是別人，他當然很快就意識到故看著自己的眼睛到底說了什麼。
　　只是這層理解倒是讓他沒來由的很是窩火，雖然是實話，還是自己約人家出來的，如果還害他沒看到電影的話也太說不過去。說到底故都不喜歡人群，這也算他為什麼這麼不喜歡故每次都比自己早到的理由之一，一者結也很不喜歡被人等的感覺，他是個責任心重的人，這會讓他覺得很有壓力，二者故討厭人群的狀況已經嚴重到快要變成恐慌，只差發作的方向不一樣──結不喜歡看見那樣的他。

　　惱火歸惱火，結還是順了故的意。
　　「好了啦不要又說我囉哩叭嗦，我沒有忘記我們是來看電影的啦。」
　　說著他就踏著大步往電影院走去，也不擔心後面的故有沒有跟上。
　　本來就不用擔心，故已經是成年人（嚴格意義上歲數還比結大上不少），只是礙於對方的人群閉鎖症，結還是在走了很遠之後回過頭朝那個看起來幾乎沒有移動的身影大吼著「電影都開始了你還摸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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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回程的路上，結絮絮叨叨的批評判起剛剛看的電影，從劇情到演員到背景到手法到導演的詮釋到配樂甚至講到了原著的小說，故靜靜的聽，偶爾插上幾句感想和意見。
　　他們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和無數生人擦肩卻不用真的擦肩而過，兩人隔著不成距離的距離；他不用側過頭就看的到他，他只需要轉動眼球就能注視他。

　　「所以說啊，我真的覺得原著的安靜的愛情和靜謐的恐怖沒有在電影裡面被表現出來，那個小女孩的心理動態也是，說到底還……」結陡然止住了話頭，因為他發現到視界裡的故停在兩步後的地方；他回頭。
　　「故？」

　　人聲鼎沸的情人節街道、無數人群湧動的這裡，故卻彷彿世界一切安靜一樣的定定站住，視線專注糾結仿如渴望；追著他的視線所向，大把大把的鮮花開的魅魅燦燦、豔冠群芳。
　　他疑惑，他睛目不轉。

　　接著，黑的不著邊際的眼睛映入他進入花店的身影。
　　還來不及理解消化，一束大的幾乎要視界全數遮蔽的鮮豔花束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推到眼前。

　　「給你。」黑褐的眼睛坦然而直白。
　　他不解，而他只是將花牆硬的塞到他手中，握住他的手捧好。
　　「給你。」接著強硬的重申。

　　他無奈，這時候大概說甚麼都沒用，不過……
　　「為什麼這麼突然，再說，我不是特別喜歡花。」更不要提那還是浪漫不切實際第一名的藍玫瑰。
　　「因為你在看。」他說，注視的黑褐色透明而直率。「雖然你視線的方向很多花，可是你的焦點一直在藍玫瑰上面，動也不動。」絕黑色瞳仁微微緊縮，他沒有料到對方注意他至此，這麼枝微末節的地步。
　　說不感動不驚訝不喜悅是騙人的，所以世態麻木如他，還是淡淡的勾起稀薄的笑意。
　　「我會好好珍惜。」

　　他叉腰，揚起得意又好似滿足的笑容，「這是當然的。」
　　「要是不好好珍惜我可是會跟你絕交的噢。」

　　「…………。」
　　是不是哪裡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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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著那束大的離譜的花，結和故踏入了傍晚時分的日式餐廳小包廂裡；由於情人節的緣故，就算是他們也不得不進小包廂裡才能躲過由於白日要上班，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出來約會的閃光群。
　　結毫不遮掩的在踏進店內後露出一臉嫌惡，同個時間故已經開口跟服務生要了包廂。
　　也幸好他們來的夠早，否則在晚些的用餐尖峰時刻這家小有名氣的店恐怕他們想進來都進不來。

　　「到底哪來這麼多情人節？西洋白色七夕，真的有伴侶的還要結婚紀念日甚麼的，雙方生日也都慶祝吧？說到底聖誕節也快要成為某種程度上的的情人節了。所以說到底哪來這麼多情人節可以過？」
　　故一邊剝開蝦殼，一邊靜靜的聽著結滔滔不絕的抱怨。
　　時不時還得空出手把蝦子扔進他碗裡好堵住他的嘴，只可惜作用不大。

　　「既然這麼討厭，怎麼不成為他們的一分子。」故動作優美的取過餐巾紙拭手，語氣淡淡。
　　言下之意，就是當你也變成笨蛋閃光的時候看其他蠢蛋情侶也就不會這麼不順眼了。

　　回應他的是最後一尾蝦的空殼，也不知道是扔來的還是吐來的。

　　「去死吧你，你那壺不開提那壺啊你。」結得手擦也不擦的就拿起啤酒杯豪邁地一口乾。
　　故每次看都覺得這種喝法自己一點也學不來，他也不會真的想學就是了。
　　只是結這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覺好像很暢快，會讓偶爾看著的他有些羨慕。

　　「說起來裘可不是很喜歡你？」
　　伸手拿了遠在結那側的芥末加入醬油攪拌，動作徐徐，語氣漫漫。

　　「你倒是告訴我那女人討厭過誰沒有？她也很喜歡你啊，你幹嘛不去喜歡她？」
　　對於故這樣溫吞的動作看得很不順眼，結回話時候的語氣並不是非常好。
　　偏偏這時候伸手跟他搶的話八成會弄翻，對方身上的白襯衫沾到這種醬料會很難清乾乾淨的，相隔兩人的桌上還擺著其他食物，要是不小心糟蹋了可不好。

　　故知道這是遷怒，也知道習慣睡到日上三竿的結肯定沒吃東西就急著出門赴約，就算買了爆米花墊肚子也效果不彰，他是真的餓了；即便如此故依然沒有加快手上動作的意願。
　　結深深覺得以後帶他出門的話不要再去這種麻煩的餐廳了，他今天是深深體會到甚麼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可惡啊那盤生魚片明明是我點的你嘛把我的芥末拿走了！！

　　「我是很喜歡她。」
　　故把芥末醬還給結，清澈乾淨的視線不濃不淡的滑過他的臉又落回餐桌上。
　　隨性的拿剛送上來的茶碗蒸就口，結很順勢的讓服務生拿走他那一份空酒杯，讓他裝杯滿的來。

　　「那就對啦，說到底跟那個女人交往甚麼的我一點也不敢想，噁噁噁～～」
　　結很是回事的擅自想像之後很沒禮貌地一臉反胃，猛搓自己明明沒有雞皮疙瘩的手臂。

　　「你們感情很好。」
　　故總算記得自己那份遺忘已久的啤酒杯，他拿了餐巾紙稍微擦拭過因為靜置過一段時間而凝結杯壁上的小水珠才取起；如此大費周章也只小小的喝了幾口。
　　他並不是很喜歡啤酒的苦味和澀味，只是還不至於討厭，所以每次都隨便結順手取了他那一份。

　　「說甚麼、就算是那樣的女人，我也是很喜歡她的啊。」

　　「嗯，我知道。」






接續：《花與你的微笑》‧你篇